【K莫】真伪莫辨

KO接过战枫递上的安全帽，面无表情的随意扣在头顶。

战枫抬手想帮他拉紧安全扣，突然想到了什么，悬空的手不着痕迹的缩了回去。

但后面跟着的一群高管各个人精，都看见了这个细节，更吓得提心吊胆，生怕一会稍不留意答错总裁随口的问话。一行人小心谨慎的跟在KO身后鱼贯进入工地，除了总裁特助战枫，都被KO不怒自威的气势，压的有点颤颤巍巍。

当然其中不包括不怕死照旧花痴KO的一众异性，尤以庄台财经栏目的当家花旦烈如歌为首。半小时前，各财经媒体才接战枫通知，Z集团总裁柯辰首次视察旗下帝都地标建筑工地，当即尽潜美女记者赶往现场，背后目的不言而喻。

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络绎不绝，在热火朝天的工地里略显刺耳。

KO紧蹙了下眉峰，表示出内心的不悦。

奈何众美女只顾彼此较劲，争相只想引起KO的格外关注，竟无一人发现KO这颇为绅士的暗示细节。

战枫立刻暗道不妙，果然刚才来的路上不应该把那份报告呈交KO，间接让他心绪烦乱。可也怨不得自己，若等视察工地后再给KO看，战枫相信他家总裁绝对立刻裁掉他，没一点回旋余地。

在保住饭碗和怜香惜玉间，战枫绝对毫不犹豫的选前者，因为他家总裁正是如此。战枫迅速拎清个中利害，便任由美女记者们前仆后继的当炮灰，自己始终站立KO左侧避免无辜躺枪。

面对美女们连珠炮的提问，KO应对得体间惜字如金，用霸道总裁高冷范儿在周围筑起一圈看不见的墙，礼貌的拉开与美女们的身体距离，同时，还不让对方难堪的婉拒掉所有刻意的追求或撩拨。

直到烈如歌自作聪明，用9年前庄台重大火灾事件，影射Z集团房地产板块都存在安全隐患。

KO连看都没看她一眼，转头问房地产老总，“你2017年述职报告里的安保部分现在更新到哪天”。

“今天。今天下午就能给烈记者发通稿”。房地产老总偷偷长舒口气，多谢战枫昨晚暗中提醒，他匆忙连夜让手下熬通宵做了准备，这才没措手不及，将将应对上KO突然的发问。

战枫暂时没心思搭理房地产老总偷摸的示好，因为他已经敏锐的洞悉出KO想尽快离开的意图。

战枫反应极快，一边代KO做总结发言，“大家最关注的中美贸易摩擦，Z集团可以负责任的保证，我们是中国企业，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”。一边指挥保镖们拦住锲而不舍紧追KO不放的美女们。

汽车驶离工地后，KO终于忍不住点燃café crème小雪茄，烟草混合咖啡豆被烧焦的味道逐渐弥漫车厢。

只有战枫知道，这是KO想极了郝眉时的习惯。可战枫不知道也没问过，为什么KO接手Z集团后，才逐渐喜欢这个品牌系列。不过战枫隐约觉得，应该与柯家掌门老太爷柯寿不离手的古巴雪茄有关。

战枫只敢偷瞄一眼KO正倾心投入翻阅的报告，便埋首自己该做的工作。

先不说那份报告之绝密只能KO一人看，单就KO现在因畏惧某种可能而不由得绷紧了全身的神经，已足以让战枫识趣的禁声。

战枫数不清已经第多少次了，但凡涉及到哪怕有一丢点郝眉新消息的可能，KO每次都会像现在这样，彻底陷入完全自我封闭的回忆或肖想而无法自拔。

每当这种时候，KO痴狂的神情在战枫看来总有几分可怕。

战枫想象不出，郝眉究竟是怎样的人，或者郝眉到底陪KO经历过什么，才能让KO对他念念不忘到着魔甚至发疯。

对郝眉，战枫知之甚少，准确来说是只知道以他的地位被KO允许知道的。

并非战枫对谜一样的郝眉不感兴趣，只是任何超出自己身份之上的，战枫很聪明的从不主动打探。

也因此，他才得到了接触一些绝密的机会。

能获得那些机会，还因为他一向懂得保密，嘴特严。

所以，在KO需要有人为他秘密做某事的时候，第一个总会先想到战枫。

但这些不代表战枫真的如他表现的那般老实和忠心。

至于KO是否看透战枫的本性，至少战枫坚信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。

KO的专车刚驶入Z集团位于帝都金融街中心地段的总部，战枫的手机便跟被计算好似的响了。

战枫一看，来电是柯老太爷，赶忙眼神请示KO，得到KO点头默许后，才毕恭毕敬的接听。

柯寿只是问KO今晚有没应酬，倒让战枫偷摸松了口气，再次得到KO许可，战枫才如实汇报了KO的行程安排。

其实，柯老太爷主动来电的用意，连KO的司机都明白，今晚KO就算出席国宴，再晚也得回柯家祖宅，请见老太爷。

KO借着掐灭小雪茄之际，瞥了眼战枫，好像仅仅是想确认下战枫的看法。

因为巧不巧的，战枫早在一个月前，就答应了庄台财经频道主任当晚宴请KO，而且烈如歌作陪。

KO只斟酌了下，随即便指示战枫，推掉自己当晚的重要应酬。

接着，KO拨通了柯老太太的电话，告诉她今晚自己回祖宅吃饭。

战枫不知道柯家上下是否有人注意过，KO从来不说回家，每次都只说祖宅。相反，KO的俩表哥，乔燃林一木都会说回家。

家和祖宅，字面看来差别不大，但如果细想，似乎就没那么简单了。

战枫一向机灵，总会提前备好几份送老太爷老太太的礼物，以备KO被突然叫回去的时候所需。

对此，以KO的性格，虽然从没张口说一个字，但战枫相信，KO一直对自己这些细心周到非常满意。

否则，以KO的心机，断不会把自己视作心腹。KO能让自己知晓郝眉的存在，就是最具说服力的证明。

KO寡言的性子，就算应对柯老太太，也总显得生疏。

好在老人家早就习惯了柯家这唯一继承人的少言，关心的对KO嘘寒问暖，偶尔牢骚句三个孙子个个非要搬出去自己住，让偌大的柯家四合院变成养老院，但最后总要回到哪天才能喝上孙媳妇茶的主旋律。

遇到这种被逼婚又没法快速快速搞定的关口，KO便送上战枫预备的厚礼孝敬奶奶，顺便脱身找柯老太爷说正事。

柯寿拄拐欣赏着书房高悬的当代中国书法第一大师亲笔题写的99个寿字条幅，浑然忘我的似乎没听到敲门声。

KO耐心的站门外等了几分钟，再敲门时稍加了力度，依然没得到柯老太爷的应允。

如此反复三次后，KO沉思了好一会，才下定决心，悄然推门而入。

无声的关好门，安静的停驻在门前，KO没再往前走。

KO仔细的观察柯寿的背影，确定了柯寿压根没在看字，就是在等自己。

KO终于开口，别扭的叫了声“爷爷”。

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，还有咱们这个柯家”？

柯寿没回身，只是用拐杖狠戳了下地板，像是极力隐忍下了满腔怒火的爆发。

KO闭了下眼，睁开来时心知该来的早晚会来。